甚麼是紓緩護理 What is Palliative Care?

醫學的進步能夠將患有嚴重緊急疾病的病人搶救回來,大幅提升了平均壽命。代之而起的是慢性疾病的猖獗,其中以癌症的發生率及死亡率更是直線上升。

醫學進步及早診斷出及成功治癒很多癌症病人。但仍然有不少病人在診斷出癌症時就己是在不能痊癒的階段。有些癌症在治療後暫得緩解,又因復發而轉成不能痊癒。常見的是在初診時是屬於早期可治癒的癌症,但因徘徊掙扎在「癌症是絕症」、「西醫不能治斷根」、「做手術會將癌擴散」或「化療及放射治療很傷身」等誤解及無知地誤信坊間甚麼秘方醫術,錯失了及早治癒的機會。這些病人要經過一段或長或短的時間才死亡。對他們來說,各種高科技的儀器和藥物,延長的祇不過是他們的死亡過程而己。

近數十年的醫療進步,令人以為人一定比以前死得較為舒服。但研究結果剛剛相反。目前死亡是比以前較難預測到,慢性疾病拖長死亡程序,治療方法比較多選擇,人際關係比較複雜,死亡是一個從未接觸過的陌生東西,死亡的地點是一個充滿藥味、人來人往的醫院。但每個人都冷冰冰沒有笑容,手術檯是冷冰冰的不銹鋼。手被固定,以免影響靜脈點滴。面部被氧氣罩罩著。深切治療室的病人可能被放在塑膠帳幕內,探訪的親友帶著口罩,衹淮短時間逗留,連最後的身體接觸亦覺困難。祇有積極地面對,預先有好的身心靈準備,才不會覺得死亡是可怕或可悲的。

從人道角度看,深切治療與生命維持系統是不適用於臨終病人。為了保護衰弱的病人,將他們放在無菌的環境中,被最新醫學科技和消毒設備包圍,和他們的家人、朋友、子孫和寵物隔離。在最後關頭,為了防止親友的臨在防礙搶救生命,他們被送出病房外。殊不知這些醫護機制是極度野蠻,令病者祇有孤獨地離去。

自古以來,死亡是患病者的一種可預測得到和自然的結果。醫學的進步將它改變為一種不應該發生的事。死亡是醫護人員的失敗,是照顧者的失敗。因此所有有關的專業人員和親屬都盡能力去醫治好疾病,如果不可能治癒,亦盡能力拖長病者的壽命。癌症病者接受一種又一種的治療方法,希望能夠痊癒。甚至治療方法的副作用遠遠超過它的功効。卻忽畧臨死時期也是人生的一部份,漠視這段時期病人和家屬的生命和生活質素,忽略了安祥死亡的意義。一個安祥的死亡和盡全力去治好疾病是同等重要。

如果病者的治療及延長生命己經是不可能時,那麼醫學對這些人的貢獻是什麼呢?首先我們要問到底他們需要及想要的是甚麼?為這些病人醫療系統又能提供甚麼?能否滿足病者需求?

臨終病人跟一般病人不同,他們剩餘的生命有限,在世的時光甚或以日計算,也可能隨時結束。他們的期望和需要有異與普通病人,對事物的看法有不同的價值觀、不同的層次,而且往往是醫護人員始料不及的。我們不可以用常人的標準去衡量臨終病人的生活質素孰優孰劣,只有病人最清楚自己需要什麼模式的生活。別人應該具備敏銳的觸覺、站在病人的角度、客觀地衡量和斷定他們的需要,而不是主觀地、盲目地追隨專業的療程和目標。應該多和病人溝通,然後用治療去配合他,去迎合他的心意。延長壽命固然重要,但給病人真正需要的護理更值得重視。病人既然知道無法治癒,對死亡有所覺悟,明白可延長生命的時間也是有限,他們所注重的是死得有人性尊嚴,真正需要的是病徵和其他痛苦的緩解及精神上的支持。

在過去三十年間,醫療界上有一種新的學科崛起,目的是要幫助這種病者控制病徵,減少他和他的家人心靈上的痛苦,改良他們的生命質素,支持他們渡過這個關鍵性的時刻。這門學科叫做紓緩䕶理,英文是叫做PALLIATIVE CARE。比較其他的專科,還是一門很新的科目。

甚麼是紓緩護理?

紓緩護理是一種致力於改善生活和生命質素的理念和實踐。它是一種提供給不可能完全治癒而又續步接近死亡的人,一種積極主動性的治療護理。護理由一組醫務人員及醫療輔助人員組成的醫療團隊提供,盡力減少病者的疼痛和各種肉體、心理、社交和靈性方面的病狀。令他獲得足夠症狀處理和心靈安慰後安然離世,讓病人和家屬有時間彌補死別的創傷,告別過往和預備未來。給親友有意義和沒有遺憾的經驗,死亡的情影是正面的,不是痛苦和陰霾霾的。

目標是盡量提高病者和家屬的生活質素。不僅給予末期絕症病人及其家屬更人性化的照顧,同時也潛移默化他們和他們週圍的人的健康生死觀。

本章首先介紹紓緩護理的特色,包括它的哲學理念,理論架構,介入原則以及工作人員的角色及職務。旨在闡釋各專業人員怎樣合作,去幫助病人及家屬去面對死亡。

PALLIATIVE這字牛律英漢醫學辭典翻譯為「姑息」。但姑息帶有姑且、無可奈何、被動和悲觀的含義。我比較喜歡翻譯為「紓緩」,它帶有令病者舒適、緩解病狀、有較為積極和樂觀的含義。其他的翻譯包括「寧養」,「善終」等。「善終」顧名思義指「好死」(dying well),亦指令病者得到一個理想的死亡。但不要和「安樂死」混淆,「安樂死」是指利用方法提早促使病者死亡。(本網站有講座錄音探討此一問題。)

Palliative Care 在不同地方有不同的中文翻譯為,如「紓緩護理」,「安寧療護」(Hospice care),「姑息治療」,「善終服務」或「慈靈服務」。

世界衛生組織(WHO)所定「紓緩護理」的定義是:對治癒性治療己經無反應的末期病者之積極性全人整體性照顧護理。此時給予病者疼痛控制及其他症狀的紓緩,再加精神心理性、社會性及靈性問題的照顧成為極重要的優先行動。它肯定生命的意義。認為死亡是自然過程,讓病人有順其自然的死亡。所以不加速死亡,縮短生命;或不刻意拖長死亡過程,延長生命。透過醫療團隊的合作精神,緩解疼痛及其他症狀,提供病者和家屬在肉體、心理及靈性方面的照顧。病者繼續身處於他所選擇的居住所。支持病者積極地生活至死亡為止。在病者未死前及在病者死後家屬的哀傷期幫助家屬應付有關問題。這理念不把末期絕症病人的遭遇視為醫學事件,還認為死亡是所有人類必須經過的階段,籍專業團隊的合作來緩解病者和家屬的身心靈痛苦,儘可能幫助病人得到最佳生活質素及善終(dying well),且防治家屬的哀傷。這含意著最激進的治療並不等於最理想的護理。有時延長生命祇不過是延長死亡過程。

一九六零年代,一位英國社會工作者 Cicely Saunders 女士,看見這類病人的痛苦,她轉去學習護士,主要為了要幫助那些慢性垂死病人。後來更進入醫學院,畢業成為醫生。她體驗到末期癌症病人的淒涼處境,發起安寧療護服務。她成立了聖基道化寧養院St. Christopher Hospice,這是世界上第一所寧養院。

Hospice 一詞本意是譯站,是旅客獲得食物、休息庇護的地方。中世紀時遍佈歐洲各地。現今用作讓病人前往下一個生命旅途的中途站,提供靈性、感情、社交及醫療照顧上的支援。這些寧養院既有住院設備,亦有家庭氣氛,病人接受充滿人道的照顧。如中世紀的譯站一樣,目前大多數的寧養院是由宗教團體開設及管理的。除了住院方式外,更利用團隊方式,幫助家屬在家中照顧病人,所謂居家寧養Home Hospice。因某種原因病人不能再在家中療養時,才將病人轉送到寧養院。

病者是具有肉體、心理、社交及靈性各層面的問題。末期癌症病人的身心靈痛苦,比其他疾病的病人更深刻。有時病人最大的煩惱來自社會、社交、家庭和人際關係問題。臨終病人最覺痛苦的是要孤身上路。他們的担心、恐懼、無奈、無助比死亡更痛苦。桑德絲提出了「全面痛苦」(Total Pain) 的概念,涵蓋著生理、心理、社交和靈性層面對疼痛的影響。這些層面的忽畧,會令病人的疼痛或其他症狀加劇,病者亦要抵受心靈痛苦。因此當疾病無法治癒,死亡無可避免時,便應給予病者「全人照顧」(holistic care),以成全他各層面的需要,協助他平靜地及有尊嚴地離去。

在此同時,病者的家屬也必然正在抵受身心靈的痛苦,他們也極需要協助,紓緩護理提供「全家照顧」(family care),包括答覆家屬的咨詢問題,由病者患病期給予各人協助至病者去世後對遺屬的善別哀傷輔導,可以稱為「全程照顧」(continuous care)。

我們要令至愛的人沒有痛苦,至少,我們要至愛的人得到關愛。紓緩護理提供可能具療效的關愛環境條件。温暖親切、支持接納的環境,協助他們交代後事,安慰悲痛的家屬,滿足他們逐日發生的不同需求。在死亡臨近時,提供能真正寬慰人的感情聯繫。它的特性是給予大量的關愛,讓病者獲得足夠的症狀處理和心靈安慰後安然離世,病人和家屬有時間彌補死別的創傷,告別過往和預備未來,給親友有意義和沒有遺憾的經驗,讓他們感到死亡的情境是正面的,不是痛苦和陰霾霾的。紓緩護理不是病者和家屬去配合其制度及系統,而是以病人和家人為中心,有彈性地提供療護,以團隊的專業服務來落實人本醫學(Personal Care) 倫理,滿足病人的個別需求。

痛苦的解除是病人的基本人權,亦是醫護人員的天職責任。醫護人員試圖從病者主觀及客觀的肉體及心靈感受診斷出各病徵的來源,然後可以針對原因個別處理,減少病者痛苦。不懼艱辛,不畏挑戰以病人為中心、樂意全心全意投入服務,替病人紓難解困,用心聆聽病人的需要,讓病人感到備受尊重、愛護和疼錫,因為病人本身比任何事物來得重要。

現代醫療由於檢查方法和治療方法的發達,以及機械設備的進步,醫生把眼光放在檢查資料和疾病上,往往喪失了觀察病人的苦惱。紓緩護理喚醒醫務人員和社會人士更明白人必死的理念及好好照顧臨終病人的重要。由臨終病人身上,我們更能了解自己,更能體會生存和生命的意義。深切省思以病者和家屬為中心的醫療倫理,並體認醫生的渺少和專業的極限,以及整體的醫療團隊對病者和家屬的重要性。

在照顧臨終病人的十多年中,我發覺在病者和家屬的心目中,我所能幫助他們的不單是我的藥物處方,並且是我的慰問、關心、探訪、真誠、隨時接觸到等。其實紓緩護理的挑戰是在那些無奈、無助、甚至是無能的體驗裏,發揮那份不捨不棄的精神及無盡的愛心,有時自覺無助者的默然臨在,才是服務裏最優美的部份。醫護人員心中的單純與熱誠,可讓痛苦纏身的病人獲得紓解。

全人關顧是紓緩醫學團隊成員的信念和目標。疾病不單是指身體的病而已,心理社交的病也是疾病。在護理病者時,對他們的背境,如出身甚麼家庭、教養、配偶、子女、工作、最愛的人和最恨的人是誰、是否已經去世、經濟情況、三角關係等都要清楚明白,才能談得上治療。給他一點時間,跟她談談話,讓他們抒發心中抑鬱,趁機探索他的心路歷程,多了解內心世界以便對症下藥。讓病人的身、心、社和靈都得到適當的照顧,這樣,治療才有機會達至最佳效果。達成病人的心願,提高他們的有限生命裡的生活質素,才是優質的紓緩服務。從不同的角度去關顧臨終的病人及家人,紓緩護理使臨終病人逐漸獲得更為人性化的心理照顧。病者與醫護人員的心靈彼此連結,讓這場人生的告別,變得更圓滿。

生離死別不是遙遠的,而是每一天都可能發生在我和你身上的事,人生最後的歲月,不是無意義的等待,而是全個生命中最寶貴和真實的階段,甚至會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成長。

誰接受紓緩護理?

紓緩護理並沒有年齡限制。但通常小兒科醫生會繼續參與治理。如孩子逗留在小兒科病房,紓緩醫學人員會到病房看病童,参與治理。如孩子留在家中,小兒科外展隊會和紓緩團隊合作照顧病童和家屬。

最初紓緩護理衹是提供給那些末期癌症病人,但今日的紓緩護理目標包括那些非癌症病人和那些未達到末期的病人。衹要是這種護理能夠改善病者的生活質素便可。紓緩護理亦並不限制於癌症病人,對象包括患愛滋病者、肝臟或腎臟衰竭、心臟衰弱、肺氣腫和神經系統病等,甚至延伸至加護病房(即深切治療部)的病人。衹要病者有身心靈痛苦,紓緩醫學就派用場。除末期病人外,這措施有時亦適用於得病早期,可以和試圖治癒性的治療方法同時進行。例如在癌症治療過程中,會因為使同化療藥劑而感到噁心,紓緩科醫生可以幫助減輕此副作用。

現今的紓緩護理著重於病人的生活質素和病狀控制,這些並不限制於垂危病人,當病者在接受化療和放射治療時,紓緩醫學可以幫助減少治療副作用所引起的病狀。同時紓緩護理亦關顧病者家屬,早期的參與給家屬很大的支持。

紓緩護理的誤解

早期的紓緩護理祇是提供給住寧養院內的臨終病人,這些病人一進入寧養院便沒有再回家。這樣給人一個印象紓緩護理的介入暗示病者己經在臨終末期,病者亦不願意進入在不歸路的寧養院。

錯誤觀念引致有些病者不肯接受專介紓緩護理。有些子女不淮父母見紓緩護士或醫生,免得嚇怕父母。其實有沒有專介,病者己經在接受紓緩護理。專介祇不過引進較好較專業的人材和知識,並不是轉用新的治療理念。

有些病者和家屬並不是懼怕紓緩護理所供給的服務,他們主要是畏懼紓緩護理所帶有的暗示。需然沒有治癒的可能,病者都希望可以活得長久些。以往紓緩護理表示病者己經病入膏肓,無可救藥,祇在等死。他們懼怕一旦接受紓緩護理,醫務人員不再重視他們,不會給予應有的治療,這會縮短他們的壽命。其實,醫務人員不會主動去縮短病者壽命。相反地,研究証明好的紓緩護理除了令病者和家屬比較舒服外,病者亦可能活得更長久些。

在那裡提供紓緩護理服務?

紓緩護理之其中一個理念便是盡量安排讓病人在他所選擇的地方療養和死亡。在澳洲三份之一的人死於家中。很多紓緩護理服務是在病者家中進行,在最後的數天或數星期病者才進入醫院或寧養院。病者在家中的照顧和護理並不下於醫院或寧養院的料理。當然在某些情況下,病者是不適宜留在家中料理。很多因素決定病者可否留在家中。(請參閱有關「在家護理」章節。)

誰提供紓緩護理?

沒有一個醫生或一個護士能夠獨力應付或滿全那廣乏的需求。一個由不同專業人士組成的團隊才是最合適的。

紓緩護理由很多人同時提供給病者,但最重要的人便是和病者居住一起的照顧者,他們之中有一两位是最直接的照顧者,照顧病者起居飲食,料理大小便,梳洗給藥和甚至要為病者料理傷口。除關顧病者的身體舒適健康外,他們還是病者最重要的心靈支持者,是病者發洩情緒的對象。因此,這些照顧者亦可能有身心靈的問題,他們亦同時是紓緩護理的接受者。

其他親屬和朋友祇是在有必要時才找來幫忙,同時他們亦是病者和家屬的心靈支持者。

臨終病人普遍上有很多身心靈症狀,需要紓緩護理團隊合作照顧他。有時照顧者不知道那一位團隊成員處理甚麼症狀。有事發生時不知道向誰求助。所以最好有一位家庭醫生作團隊領隊,他協調統領團隊成員。如果沒有家庭醫生,可以找紓緩科護士,她們熟悉團隊成員,亦深知臨終病人護理方面的問題,如果她們遇到幫不到的問題時,她們會去請教醫生。照顧者應有家庭醫生和紓緩科護士的聯絡電話號碼。

紓緩護理團隊的特性是跨領域的(Role ambiguity)。沒有哪個成員比其他成員更重要,在必要時,他們要提供一些不是他們常規的服務,比如物理治療員要耐心聆聽病人或家屬的訴苦和給予支持,護士要做社會工作者的事。因此,為了病人著想,除跟有關人士聯絡外,在迫切情況下,成員需要跟據情況,給予自己認為最好的幫助。每個病人有其不同的需要,團隊成員會獨立地評估病人的需要,然後開會討論(Case Conference),擬定照顧計劃(Care Plan)。有長久關係的家庭醫生最好也是成員之一,他的參與有助於照顧的連貫性,讓病人確信他並未被放棄。

每個成員除了盡自己專業的責任外,還是團隊的眼耳,匯集病人和家屬對照顧的反應,家屬所關心的事項,以便其他團隊成員對整個情況更了解,更容易滿足病人和家屬的需求。

團隊成員首推醫生和護士,其他成員包括社會工作者、心理輔導員或臨床心理學家、物理治療員、職業治療員、各種宗教神職人員和自願工作者等。他們合作照顧病者較複習問題,在澳洲及很多先進國家,團隊可以安排很多醫療器材,借用到病者家中使用,如牀邊便桶、氧氣濃縮機、霧化機,和甚至醫院病牀等。醫護同心、惠及社群,陪伴病人走過幽谷,迎向人生終點。

醫生

請參閱另一文章「紓緩團隊的醫生(The role of doctor)」,詳細討論在紓緩護理的理念和實行中,醫生的角色、責任和訓練,怎樣選擇適當的醫生,病人和親友怎樣和醫生溝通。

護士

有專業知識的護理者首推護士。她們可以幫助醫生監察病者病情進展,料理病者傷口,和家庭醫生或其他團隊成員聯絡,教導家屬照顧者如何好好照料病者,答覆他們的問題。有需要時心理支持病者和家屬。在初期階段,普通社康護士便足夠應付病者需要,但當病情愈來愈嚴重,她們便要引進有曾經接受過紓緩護理訓練的護士加入團隊,更適當應付病者護理需求。

護理技術外,還能聆聽病者和家屬,明白及懂得處理人際關係互動的問題,例如病者和家屬的磨擦。雖然護士要配合醫生的決定,進行醫生的命令,有時她們要跟據經驗向醫生表達護理方面的意見,而不是盲目遵從醫生的指示。有些紓緩專科護士護理這類病人多年後,比一些家庭醫生在這方面更有經驗。

社會工作者(有時簡稱「社工」,Social worker)

除身體痛苦外,病者和家屬也可能遇到心理、人際及經濟問題,甚至如遺產、政府經濟援助金申請和葬禮等問題。醫護人員不懂亦無時間去幫這些忙。社工人員可提供資料和幫助申請進行。他們還懂得提供心理輔導,支持病者和家屬。除了輔導外,社工人員還當傳聲筒。介入病人和家屬之間或病人和醫護人員之間,充當雙方溝通的橋樑。

神職人員(Pastoral care)

包括神父、牧師、和尚、修女、及很多各宗教的平信徒(即非專業,但擁有很多宗教知識的各行業人士),他們能夠支持病者和家屬面對靈性方面問題。

物理治療員(Physiotherapist)

物理治療員是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士,幫助減少病人的

幫助病人釋放出氣管內的痰,教導他們怎樣呼吸,因為長期減少活動,肌肉減弱,關節僵硬,怎樣做運動,增強體力,肌肉抽搐疼痛,利用按摩和溫暖,放鬆肌肉減痛。同時,他們和病人的肉體接觸,專心的聆聽和溫暖的慰問能夠給病人寶貴的心理支持。

職業治療員、職能治療師(Occupational therapist)

「職業」二字在此並非指替病者找職業做。末期絕症病人如果整天沒事做,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對肉體和心靈都沒好處。職業治療員鼓勵他們找事情做,如繪畫、縫紉或做些手工,按他們個人的健康情況和興趣來選擇。有事可做,生活才有意義,提升生活質素。他們還可以提供器具,幫助日常生活,如飲食的器皿用具等;可以安排改裝病者家中的設備,如牆邊扶手、將厠盆坐位提高,幫助病者坐下和站起、改装水龍頭等,減少病者因失去能力的不便,令病人不覺得殘癈,減少依靠照顧者,和幫助照顧者照顧病人。

藥劑師(Pharmacist)

藥劑師提供藥物方面的最新資料,讓醫生在治理病人時有更多藥物選擇,並提醒醫生藥物對病人的副作用。有些病者需要同時使用很多類的藥物,藥劑師可以提醒醫生藥物間的互相抵觸。有時病者因病不能口服藥物,藥劑師需要為他們特別製做一些肛拴塞或藥水供皮下注射或脊椎內注射。有時製做一些藥物市場買不到的藥膏以供傷口敷用,如嗎啡凝膠(Morphine gel)。

營養師(Dietitian)

沒胃口是末期絕症病人的通病。營養師想辨法另病者從最少的食物內得到最多的合適營養。教導家屬怎樣預備既有營養,又容易被病者接受和嚥下的食物。有些病者嚥固體食物或飲流質食物時有困難,營養師可以安排提供一些半固體有營養食品,繼續維持身體所需。

她們更幫助那些由管道喂食的病者選擇購買適當的瓶裝流質食物,以及怎樣預備日常適當份量。

音樂治療師(Music therapist)

音樂治療師跟據病者持別要求,播放病者喜歡聽的音樂,或為病者伴奏,讓病者高歌一曲。幫助病者懷舊,或表達一下感受,慰藉病者心靈。

藝術治療(Art therapy)

藉著繪畫,病人劃出心中感受。

幽默療法(Humour therapy)

把辛酸試著以「笑」來驅散。讓病人跟據個人病情和感受笑出來,希望能夠減少因疾病產生的痛苦而可以樂觀接受事實。真心的笑可以將免疫力提高。

當一個人緊張時,血液中和脊椎神經中的腎上腺素(adrenaline)升高,減少了脊椎神經中的Nor-adrenaline。 Noradrenaline是抑制系統(inhibitory system)的遞子 (transmitter)。它的減少了疼痛訊號(Pain signal)的抑制。令到較多的疼痛訊號被傳遞至中樞神經。因些憂慮和恐懼的病人感到較多疼痛。

笑和幽默是有正面價值,科學理論和醫學根據的。

探訪者

探訪者可以包括朋友或自願工作者,他們的性質不同。因此他們的協助能力和方法不同。(本網站將會有文章討論探訪及溝通技巧。)

團體療法:自助支持關注小組

固定聚會,彼此分享生活中的煩惱或高興的事情,互相鼓勵、支持。甚至分享治療心得,例如甚麼食療方法有用,怎樣減少痛苦等。

世界各地很多防癌組織都有一些癌症病人的互相支持組織,給不同癌症病人或家屬參加,安排小組敘會,讓那些年齡相約,患有或曾經患有同類疾病的人能夠分享一下自己的經驗。不是所有參加者都覺得有用。但很多參加者則覺得有機會互相交流經驗,得到很多有用的資料和學到很多實用的提議及能夠互相支持。定期的見面減去孤獨感和恐懼感,有機會表達內心的感受或聽一聽別人的感受。因為各人所患的疾病大致相同,特別容易引起共鳴和同感,特別容易得到支持。從而得到力量繼續去面對挑戰。

這些小組的參加者普遍是那些仍然在疾病較早期的人,末期病人沒有精神體力去參加。支持者亦未曾到過那個階段,因此他們亦未曾有過那階段的經驗。要他們去家訪支持末期病人亦未必適合。見到末期病人的情況可能對那些染有相同疾病的到訪者有心理傷害。

醫患雙方如何合作

病者和家屬與醫護人員都有對對方有所期望,但雙方均各有自己的家庭、教育、宗教等背境,容易以自己的價值觀及利益關係來評估對方。結果,難逸雙方或多或少都有些失望。醫護人員希望病者尊敬和感謝他們,不懐疑他們,遵守他們所立的規則,衹跟隨指示去做,不自作主張,不嚕囌問長問短,有耐心等待治療效果,經常保持笑容。

而病者和家屬則希望醫護人員知道他們的需要,放病者在優先第一位,依照病者的意思,尊重他們的意見,容許他們我行我素,對違犯規則網開一面,讓他們瞭解真相,不對他們說謊,能夠解答他們所有問題,態度和藹,不需他們感恩。

由此看來,雙方很多期望都是是背道而馳,引致失望與磨擦,不能好好地合作。醫護人員要知道自己是無法絕對理解自己沒有經驗過的事,必須盡心去明瞭病者和家屬的感受和所需,同時瞭解自己的感情狀態,因為自己的情緒會大大影響做客觀醫療決定和自己對他們的態度。不得對他們有任何成見,不得對他們表示權威或採優越態度,不要期望他們是「好病人」和「好家屬」,理解病者自然會以自我為中心,不要阻礙他們做決定,對病者的疾病不要抱有不切實際的期望,懂得到適當階段能夠放手。